我将餐食放到桌面上,轻声细语道:「公主怎的不多点几盏烛火?」
我端着烛火离得她近了些,本意是想为她点燃她跟前的那盏蜡烛,可下一刻,我的手腕被猛地攥住,被向前一拖,泛着冷光的匕首已经横上了我的脖颈!
烛火被打落在地上,阴狠的嗓音自上而下传来,带着哂笑:「你是皇帝派来的人吧?这就忍不住想动手了?本宫这个好弟弟耐心还是差了点啊!」
我的心头一跳,一动不敢动。
这会儿离得近了,那种苍白昳丽的脸映入眼帘,她当真是生得极好的,眉眼精致却不失英气。
但眼下也不由得我多想。
我双手举起,忙道:「公主误会,我手无缚鸡之力,也并未携带兵刃,万不敢伤公主分毫!」
我的话音落下,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死寂。
就在我以为她打算放过我时,她忽然冷笑出声:「去把那个馒头拿过来,吃下去!」
我愣住,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她大概以为我是在馒头里下了毒。
于是我伸手够着装馒头的盘子,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,嚼吧嚼吧咽下去,然后老实巴交地看着她,说:「没毒。」
她保持沉默。
就在我准备继续吃的时候,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伸过来,掐住我的下巴,看了看,见我确定咽了下去,等了几息,然后夺走我的馒头,一把将我推开:「既是来送饭的,送完了,你可以滚了!」
我:「……」
她的脾气果真如庙里姑子所说的古怪又阴晴不定。
不过她可是镇国长公主哎,我能解的。
我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,但我没注意到,就在我离开时,她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,良久才收回视线。
侯澜雪睡了足足三日才退烧。
这几日我一直为她针灸,辅之镇静安神的草药,提升她的睡眠质量,免得她总是在噩梦中惊醒,而后彻夜无眠。
她醒来的时候,我正在收拾针包,忽闻一阵咳嗽声,我放下东西,扭头看过去。
见我担忧,她顿了顿,而后像是想到什么,干裂的嘴唇微张:「说来,我好像一直未问过你,你为什么要救我?」